「今晚吃甚麼」是一個世紀難題。不是常有這調侃的段子嗎？男朋友問女朋友想吃甚麼，女朋友說隨便，結果男朋友提出的十個選項全被否決。如果女朋友只是耍耍情趣看你是否猜得中她心裡所想，倒也還好，最怕結尾飄來一句：我也不知道……身為不停提意見的男朋友，著實很難不翻白眼。

　我也試過，初到外地求學，站在偌大食堂前猶豫不決，好像都可以，又好像都不可以，迷茫而苦惱。於是順着門牌號碼，一餐一間試下去，把整座食堂都嘗個遍。

　最初的時候，肯定是不知道的，試吧，試着試着或許就知道了。半年過去了，我重新開始迷茫，漢堡包嫌膩、天婦羅怕熱氣、白粥無味、饅頭乾巴巴、酸辣粉太刺激、涼皮傷脾胃……嘗遍食堂，我只是一天比一天更清楚自己不想要甚麼，卻還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是甚麼。

　你說不要緊，學校還有其他餐廳，校外也有其他餐廳，一個海澱區的外賣餐館成千上百間，夠你吃一年不重複。我沒有回答，但心裏很清楚。我要的不是解決眼前的溫飽，而是回答內心的疑問：我到底喜歡甚麼。

　即便不再挑剔，甚麼都吃，沒有獨一無二的興奮，沒有想起就開心的期待，吃得肚皮再撐，也還是覺得心裏有個無底洞。說完了又收到同事問我吃甚麼的短訊，唉，「今晚吃甚麼」真真是一個世紀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