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子午睡，兒子關了電視，也躡手躡腳進了房間午睡。可是沒過多久，他又一聲不吭地溜了出來，心裡惦記著拿快遞——一本漫畫書。我見他反正也睡不著，於是也就爽快地答應他下樓取書。

　內子起來，對我嗔怒道，真是的，還以為你會拒絕他，讓他好好睡一覺……一點默契都沒有。見到兒子坐在沙發上如飢似渴地翻書，我就笑笑地說，算了，反正他也睡不著，還不如讓他看點書，總好過玩手機。

　現在兒子六歲了，想到他已經能自行閱讀，有點意外，但更多的還是欣慰。回想當初教他認字，可是費了不少苦心。那時用卡片教他看圖識字，他跟著牙牙學語，有很多意想不到的發音，令人哭笑不得。稍大一點，見他對動物感興趣，我們便和他一起玩找字的遊戲，那些龍、蛇、馬、羊……，都是他一遍又一遍在書中指出來的。每次出門在外，無論走路還是坐車，我們難免要犯一下職業病，考考他能否認識招牌上的字，不懂就趁機灌輸。慢慢地，他腦海裡的字庫就充實起來。

　為了教他，家裡的故事書一本接一本地買。不過給小孩講故事，照讀是沒意思的。只有先看了故事，瞭解大意，才能講得自然生動。內子每次給他講故事時，都是一驚一乍，語氣誇張，而他在一旁聽得津津有味。只是小孩子似乎天生愛惡作劇，一講到那些粘有屎尿屁的搞笑情節，他就會故意大聲強調一下，然後咯咯地笑起來。《西遊記》中，車遲國的三位道士欺壓百姓，孫悟空、豬八戒、沙僧便以尿水作聖水戲耍他們。每次聽到這喝尿的情節，兒子彷彿被點中笑穴似的，笑聲在房間裡迴蕩不已。以前為了逗他開心，我也屢屢迎合他的低級趣味，後來覺得不妥，不再刻意為之。

　兒子是個不折不扣的動物迷，對動物的書尤其喜歡。前兩年，我試過給他講《安徒生童話》和《格林童話》，主要挑他喜歡的動物來講。我見他喜歡狼，便給他講《狼和七隻小羊》；見他喜歡蛇，便給他講《三片蛇葉》；見他喜歡龍，但翻不到合適的故事，於是就給他虛構一個。小傢伙有英雄的情結，於是，我便在故事中賜予他寶劍和超能力，讓他和幼兒園的小夥伴一路冒險，然後打敗怪獸。他有一陣子對此很著迷，一爬上床就高聲叫到︰「爸爸，給我講故事！」以前，他是以聽為主，現在他能參與進來，跟我興致勃勃地玩起故事接龍，也很過癮。至於故事的情節，大抵是與他所看的故事書或動畫片有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