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業之後，回去台灣是冬季，但天氣還是特別的好。在飛機上空，我就看見翅膀四周的雲海。

其實這樣的窗景，我已看了十幾年。

回想過去，我看着那個永遠無法打開的窗口。告別的記憶便在腦中閃起，而我終於讓它們停了下來。就像我坐在火車的時候，純粹喜歡看着已經看過好幾遍的風景，計算着來來回回重複不斷的車站，以及映在窗口的那個我。

我還記得，在一次從台北回花蓮的車程中，訂票系統沒有為我選到窗口的位置，於是我與旁邊的老先生交換了座位。他知道原委後說：「看過那麼多次了，不膩嗎？」可是每段車站對我來說，是告訴我與目的地之間的距離外，也是讓我重新認識那土地的過程，我好像觸摸到台灣地圖的輪廓。

就像天空的雲。雖然雲去掉了地域的界限，但我知道這與澳門的雲是不同的。台灣的天氣晴朗，雲濃厚卻透着光芒，澳門的雲卻稀如淡霧，窗口卻滲出濕冷來。當然，這種溫差的轉變，是在告訴我已經離開台灣了。

幾年前，我赴台北口考，心情相當凝重，然而南部的好天氣卻跟隨我來到這。不過，未幾天我看到朋友在臉書上說，台北下大雨了。天氣好像聽見了我的心事。

今早我媽傳來一則訊息，是問我最近怎麼樣了？而我很簡單地回了她：「我有吃飯，請放心。」回來這裏，工作成了我生活的分水嶺，休息的時候需要安靜，繁忙的時候也是。於是，我呈現在外讀書的狀態，有些重要的人和事忽略了不少。因此，我知道過去的，成了我的永恆。未來的，我更應該明白，無論雲有多厚，只要翅膀在雲霄滑行，天空總是有着我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