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搜聞)「中國北極」的「雪國列車」 楊思琪 齊泓鑫

 繁星點綴浩瀚夜空,白雪覆蓋茫茫林海,從哈爾濱開往漠河的K7039次列車沿著長長的鐵軌呼嘯而過。此時,車外是零下三十多攝氏度的低溫,車內則洋溢著零上二十二攝氏度的暖意。

 漠河市,位於黑龍江省大興安嶺地區最北端,有「中國北極」之稱。開往漠河,挑戰極寒是這趟「雪國列車」最鮮明的品格。

 零點五十二分,經過七個多小時的車程,列車到達加格達奇站,停車十六分鐘。中國鐵路哈爾濱局集團有限公司哈爾濱客運段漠河車隊列車長劉建波、乘務員王永山,拎出一個接著長管的白桶,灌滿剛燒開的熱水,走出車門,來到三號車廂的上水管前,蹲下身子「燙」掉管內兩米多長的冰柱。

 由於寒地氣溫低,作為連接車外水箱和車內用水的連接管,上水管很容易結冰,乘務員便自己發明製作了「燙管神器」。選一個容量為五升的礦泉水桶,在桶底部挖洞,口部接上三節軟膠管,每節在一點二米左右。三節軟膠管從最粗到最細依次排列,以保證足夠的水壓。

 「車上每滴水都來之不易,尤其是冬天,都是乘務員『燙』出來的。」四十七歲的劉建波說,全程每節車廂只有一噸水,既得喝,又得用。「有時候看到乘客刷牙的時候不關水龍頭,真是心疼。」

 凌晨四時十分,列車即將到達塔河站。塔河站地處風口,最低氣溫可達零下四十多攝氏度,當地老百姓俗稱「冷到鬼呲牙」。在列車兩節車廂連接處(門頭),車內的暖流和車外的冷流交匯,常常滴水成冰。

 為了保證門頭地面不打滑,乘務員的一項重要工作就是清冰。冰薄的時候,就用開水澆到拖布上,大概二十多分鐘擦一趟;冰厚的時候,就得蹲在地上,用冰鏟一點點鏟。

 早上七時二十一分,列車到達阿木爾站。乘務員馬洪濤走到車外,檢查空調發電車狀況。他所在的發電車間位於列車尾部,是一座「移動的小型發電站」,負責列車取暖、電源、照明。馬洪濤一晚沒休息,時刻觀察儀錶各項指標是否正常,「一旦沒電,整趟車就涼涼了。」

 冷在天氣,暖在人心。劉建波說,每年冬季,這趟車都是熱門線路,大概百分之八十的乘客都是遊客。提前做個導遊,便成了乘務員的一項「義務勞動。」從最北村莊到最北郵局,從神秘雪國到美麗石林……乘務員會時不時向乘客介紹漠河的風土人情。

 早上八時十一分,列車準時到達漠河站。剛一下車,很多乘客都拉著乘務員幫自己拍照,與「哈爾濱—漠河」區間牌、漠河站站牌合影。看到車窗戶上的潔白冰窗花,不少乘客伸手寫上「到此一遊」「漠河,我愛你」。

 「開往最北的列車特別鍛煉人,因為條件艱苦,每項工作都是加倍的量。」漠河車隊黨總支副書記孟勛說,「只要走過一個冬天,每個乘務員都可以挑大樑了。」

 「把遊客送到最美的地方,但我們卻沒時間去漠河的景點。」十四時五十六分,劉建波便將返程。「保障乘客樂呵地來,樂呵地走,就是我們最大的心願。」劉建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