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課不停學」的戰線越拉越長（幸本文刊登之時已復課），變化的是，先前是線下自學，之後是線上教學。無論是線上、線下，都離不開一個「學」字，而檢驗「學」的成效，最實在的莫過於做功課。不過以往在校，功課是要交現貨的，而今就只能以圖為證了。至於功課交與不交，做得好與不好，則取決於學生自不自覺。

　還記得在二月期間，正值新冠肺炎疫情關頭，「宜鬆不宜緊」的政策來了：不上新課，不趕進度，不計分數。誠然，為了照顧學生的身心，減輕家長的負擔，這政策的頒布也情有可原，但無疑給老師的工作帶來阻力。起初，在網上交功課，還是有新鮮感的，但是好景不長，脫韁野馬成批湧現。他們闖入了遊戲的天堂，而將功課拋諸腦後。面對這些害群之馬，科任老師也只好從「牧人」自動升級為「獵人」，開始在班群裡圍追堵截。

　我教的是高一學生，停課期間，也曾為追功課費了不少苦功。雖然沒有分數壓力，但我不想放任不管，只能與拖拉者展開拉鋸戰，而這注定是一場持久戰。每次佈置功課，都是在班群中早提醒，晚督促，對先鋒者、優秀者予以特別表揚，對遲交者、欠交者發追繳令。我也不想在群組發佈威脅信號，至於斥責、辱罵，更是行不得。於是請科代表幫忙催繳，對於欠債不還者，只好親自出馬，微信私發、群發，雙管齊下。對於私信不答覆的學生，只能一忍，二教，三責，使其態度慢慢有所轉變。幸好班主任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在班群裡藉家長以令學生，從而剎住了成批同學拖欠功課的風氣。這時趁機表揚，將學生的信心慢慢點燃，往後的功課也就收得比較理想了。

　當然，其中也有一個學生經常欠交功課，在學期間也是不屑於做作業，但是成績卻過得去。每次催他，他都是說︰「好的，好的，在做，在做……」可是意見接受，行為照舊。後來稍一批評，他就不再回覆信息。於是，我只能藉助同學等人的力量去督促，希望他能有所改變。這令我想起《觀佛三昧經》記載的一件事，低羅是須達長者家的老婢，她對佛法僧不滿，常發怨語。佛為其說法，可是老婢仍不受教。佛說此婢和他無緣，卻與羅睺羅有緣，便令羅睺羅去度化。後來，老婢見之果然心生歡喜，求受五戒。佛法廣大無邊，尚且要度有緣之人，身為教師，對於難管教的學生，也無需太灰心洩氣。只要不拋棄，不放棄，也許機緣一到，這個學生就能有所轉變。

　而高老師教高三，他說從不在班群中批評學生，而是通過組長、科代表、班長或同學老友催功課，不搞對立，令遲交者造成無形壓力，最後交齊功課。而他每次佈置作業前，會通報上次作業情況，班主任也會鼓勵一番，從而形成愉快態勢，這就是師生和諧的力量。不過學情不同，教師所面臨的境遇也會有所不同，尤其是教初中生的老師。追功課就如同是在油鍋裡撈孩子，撈得一個是一個。最近，也有同事在直播課讓學生讀《我催你躲，你交我批，誰怕誰》一文，然後讓學生同寫一句話鼓勵「追功課的人」。鼓勵安慰這事，他們果然在行。一言以蔽之，就是老師要繼續「笑著」，或者「嘯著」追功課。也有學生直言可以不佈置功課，這樣就不用追，令人哭笑不得。

　從佈置功課的角度看，功課過量、過度均不可取，但是有料、有趣的也不見得每次都有。正如快樂學習，關鍵不在於學得輕鬆，而在於學有所得。真正的快樂來自於成就感的體驗。針對學生能力水平高低不齊的情形，學校提倡分層作業的做法也就應運而生。確實，在必做題的基礎上，適當設置選做題，可以滿足優等生的需求。其實，積極的學生總會提前完成功課，而馬虎的學生難改敷衍了事的作風。身邊也有同事嚴格要求學生，凡抄襲功課者，重做。對此，我也深表認同，若是以為學生交了功課，糊弄搪塞，就是給了面子，那是自欺欺人。因此，見到那些抄襲的作文，我也總會將其打回去，讓學生重做。也有同事要求更為嚴格，凡逾期不交功課者，拒收。其實，這招雖然乾脆利落，但也不是放諸四海而皆準，最好還是因應班情而用。

　最近，「教青局倡學生全升班」的新聞被報紙放大了，其實細讀指引，全升班是有前提條件的。這個政策未免來得過早，可能會令一些學生變得鬆懈、懶散，而給老師的工作無形中造成干擾。面對這種情形，老師們也只能想方設法，堅持正面引導學生，將追功課的行動進行到底！其實，就算是復課了，老師都注定要做一個追功課的人，畢竟學生的功課不止一種，但教師的責任總是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