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觀者言)雙雙老去   徐薏

 菲臘親王的喪禮在上週六舉行,享年九十九歲的他生榮死哀,但喪禮按他個人意願,不以國葬而是按王室形式舉行,伴着英女王七十三年的丈夫任期,亦告一段落。在這七十三年期間,哪怕是貴為皇家夫妻,亦不可能沒有風雨,最常見的自然是婚外情之類。

 事實上,為了跟英女王結婚,菲臘親王亦要付少許代價,例如他的子女不可以承繼他的姓氏,甚至他自己,亦需要放棄了希臘王室的名銜,以釋除不會繼任另一個國家的王位的疑慮,確保英女王不會受任何威脅。於是他繼承母親的姓氏Mountbatten,並以Philip Mountbatten這個平民身分來迎娶伊莉莎白。

 二人結婚時伊莉莎白才未成英女王,或者是他「旺妻」五年多後英女王承襲了王位,當時有不少規矩都令菲臘親王感難受,例如每次外出都要站在英女王後面,亦要經常保持距離。儘管外間取笑他「食軟飯」,菲臘親王都謹守崗位,一切以英女王為首。

 晚年的菲臘身體轉差,但按他的年紀,以中國人的標準看來亦算是長壽。長壽對全世界的人來說可以說是福氣,但在希臘神話中,長生不死卻帶來悲哀。提索奧努斯(Tithonus)為特洛伊國王Laomendon,跟Strymno的兒子,他的母親是Scamander River河神的女兒。提索奧努斯因為長得英俊,被厄俄斯──黎明女神Aurora(Eos)愛上了,因為怕情郎會死去,所以厄俄斯向宙斯請求,賜給他永生。宙斯答應她的請求,特別授與Tithonus的長生,永生不死。可惜忘了讓他不老,結果他真永生不死,然而年齡和老弱成為他生命的一個重擔。黎明女神看到他的老態,自然就又移情別戀。每次當她返家時,他對她嘀叨不休,黎明女神很嫌不耐煩。Tithonus為自己的老態龍鍾無能為力,他孤獨寂寞,生活過得乏味,但是卻死不了。長生不死反成為他的累贅和負擔。

    故事到最後,這個曾經英俊的老伯哀求情人放過他,讓他解脫,於是令他變成一隻蟬。幸好皇夫沒有變成蟬,因為英女王亦伴他一同老去,沒有因為他的老而感到生厭,這是少年夫妻老來伴的最佳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