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沒有穿上整套正裝，領呔和皮鞋這兩件裝備帶來的侷促感，對於我這副奔放的靈魂來說簡直就是折磨。有時候基於尊重，出席某些場合還是需要全副武裝上陣，自由並非無邊無際的，能夠自在遨遊於限制的邊緣而不逾矩，才能真正享受和擁有自由。

　這對黑皮鞋已經陪伴了我十幾年，的確是有點褪色，但是沒有明顯可見的傷痕，畢竟我一年穿上它的次數還不到三遍。黑皮鞋一直躺在鞋櫃中，好像被投閒置散，但每次把它拿出來，都儼然一副準備就緒的狀態。這可能是我人生中暫時使用時間最長而且保存得最好的物品，老實說實在始料未及。

　小時候的皮鞋一般無法存活超過兩年，小學階段是因為長身體的關係，縱使母親十分機智，每次買皮鞋的時候都會買偏大一碼，可是新鞋穿上翌年的暑假，必然宣布退役，也許這是個好消息，證明那時候我的身體有健康成長。

　中學時期的皮鞋壽命更短，那時候喜歡踢足球，每天穿着黑皮鞋在球場裏衝鋒陷陣，雖然矽膠鞋底令人走動不靈活，鞋帶亦成了奔跑中最大的敵人，厚厚的鞋頭更令人難以控制射球方向，但我還是繼續當那個足球小將，完全忽視腳下的皮鞋。

　工作完成後回到家中把皮鞋脫下，我把鞋帶重新繫好，放進鞋櫃中那個專屬位置。從前那些皮鞋承載着我的青春、激情和任性，眼前這一雙皮鞋雖然總是為我帶來約束的感覺，但十幾年來也是我邁向成熟和穩重的見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