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春早，路邊小片黃油菜花纖弱，但明亮。我順著溫暖顏色，自駕到廣西壯族自治區桂林市龍勝各族自治縣龍脊鎮平安村龍脊山的龍脊梯田旅遊，天地有大美而不言。春節過後淡季人少，那天上午晴日出，下午雖降溫但雨小，晚上小雨一直持續到第二天。龍脊梯田景區有三寨——古壯寨、平安寨、金坑大寨。金坑大寨有三個觀景台：千層天梯，可開車到山頂，百度地圖APP直接導航千層天梯觀景台，日出日落都很美；金佛頂，有纜車往返、看金坑梯田全景；西山韶樂，最高點雲霧比較大。

   到達海拔1100米的龍脊山頂已是深夜，雨霧濃稠，梯田燭光點點，宛如璀璨銀河，雨霧壯觀清冷。我拿手電筒照山上的小路，跟著光亮小心走到梯田中。梯田灌溉，水量充足，水波盈盈，外側燈帶仿燭燈，橘黃成片，就像古時宮廷。

   翌日陰天，唐朝詩人李白曾寫《侍從宜春苑奉詔賦龍池柳色初青聽新鶯百囀歌》 「池南柳色半青青，縈煙嫋娜拂綺城」。

   山裡這樣的陰天正是青色，早7點後才變色。山頂看日出不可能，但守青色變薄變白變亮有意思。一會漆黑天色發白，慢慢變成灰白色，變成奶白，屋簷翹出一角，樹木露出淺淺樹梢。梯田沒有油菜，店主人說，梯田油菜只種一年收入不高，農人不願再種。但我記得微信朋友圈油菜花盛放，黃燦燦，很好看。

   從山頂沿農耕小路向平安寨方向走，感覺進入《紅樓夢》太虛幻境——漫山遍野，冰晶銀光。前幾日低溫大風降雨，山上凍雨雨滴凍結成透明的堅硬冰層——雨凇。像被魔法師變魔法，樹木花草固定姿態同方向。翠竹攔路，竹竿斜橫路中，被滿葉冰殼壓彎腰。

   梯田依山而開，從林邊到崖壁，從山谷到山巔，都被農人拓成像是鏈帶的梯田。有的梯田還沒灌水，水稻割後留下的稻樁像滄桑老人。有的梯田還豎著堅硬大石，太重無力搬走，留下與稻子做伴。有的梯田面積小，田裡只有五六棵稻樁。不由想起我的家鄉——青龍滿族自治縣位於河北省東北部，隸屬秦皇島市，土質鬆軟，適合種植農田和野生食用果菜等。

   不同於平原機械化作業，梯田耕作需農人背農具上下一層一層耕作。在一塊梯田，我看到小巧的犁地機，比自行車小，我猜測是農人勞作時背上背下的。

   霧散山谷隱現房子一角，接著整座房出現——壯族的吊腳樓！二樓和三樓均為六開間，牆壁鑲拼木板。屋頂整齊蓋著灰黑色小瓦，年代久遠，看不清原本顏色。再向下走，房子漸多，平安寨到了。

   平安寨陡峭，梯田灌水，毛毛雨看得不真切。我們全程自駕進不同寨驗票，千層梯是最高處，我住一晚，從最高處一路玩下來——千層梯，坐纜車，到平安寨，纜車每個人來回100元，不用排隊，全程大概20分鐘。陰天一縷陽光透過雲層照射梯田特別漂亮，山頂有一家餐廳賣辣椒醬好香，明信片也很好看。我建議大家穿運動鞋或靴子，不是平底鞋都可，因為景區洗手間地板都是泥水。在這裡我看到小朋友穿民族服裝很可愛。聽村裡人說，他們的祖先是元朝躲避戰亂、從山東跑到這種稻世世代代。

   平安寨電瓶車上下，三個觀景台，從中間一個往下拍很好看！大自然總是慷慨的，沒有油菜花，給了我們夜雨凇、灌水梯田、濃霧壯族寨子……不由想起蘇軾的名句：「淡妝濃抹總相宜」。只要在路上，只要願意感受，處處都是風景。這次我們是自駕，平安寨和金坑大寨都去了，建議淡季只去平安寨，目前只有平安寨灌水，晚上點燈，而且平安寨的路好走。金坑高，如果是新手司機不建議自駕，山路不好開。◇

　圖／文：滿學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