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評口)《默殺》:觸目驚心的校園暴力  圖文/王珉

 以往,中國院線電影只會刻畫校園暴力和霸凌,內容同質化,且缺乏生活體驗。但電影《默殺》絕不止於此,竟然還聚焦殺人後的人性救贖。導演幾乎在影片一切可能的紋理深處注入暴力因數——深夜暴雨中披著黑色雨衣的屠夫、瞬間迸射的血漿、沾滿血跡的榔頭……這些場景,強烈震顫了觀眾的視覺神經,噴湧出爆裂、生猛又殘酷的美感。

 人性的救贖,則在於一對母女和一對父女,絕望之人在痛苦回憶中嗟歎創傷和罪惡,並最終走向毀滅的絕對黑暗感。該片將兩對親子關係,背負上黑暗往事和血腥殺戮,也切分成一黑一白。兩個女兒彼此是閨蜜,一個被惡女逼迫自殺,一個設計謀殺惡女,殺戮與被殺,成為典型的類型片人設與結構。該片講述校園霸凌事件橫生的女子中學,在惠君(徐嬌飾演)墜亡事件發生後,校園中的霸凌女學生相繼失蹤,原來是被霸凌者、惠君的閨蜜——陳雨彤(王聖迪飾演)醞釀的復仇所殺。

 電影中有一個令人印象深刻的欺凌場景——那就是校長的女兒安琪組織三個惡女同學,對正要過生日的惠君,進行慘無人道的欺辱。惡女們甚至將惠君的頭髮剪斷,逼惠君喝被剪掉的自己的頭髮。惡女們還逼惠君站上禮堂年久失修的透明天頂,否則要把鴿籃和鴿子從樓上扔下去!惠君忐忑地站上天頂的瞬間,玻璃碎裂,惠君掉落禮堂中央,陳雨彤望著閨蜜墜樓身亡,痛不欲生。而惠君的父親林在福,在現實裡看到女兒惠君被欺凌的視頻,更是恨得咬牙切齒。大特寫描摹人物極致扭曲復仇的微表情,不斷提示著觀眾去注目每個人物,無論是受害者還是施暴者,個體靈魂與校園外部世界的血腥對峙,都讓人觸目驚心。

 電影真正的隱藏反派,就是陳語彤,她看起來唯唯諾諾,實則隱藏了另外一個陰暗面。她的母親李涵(張鈞甯飾演)被繼父家暴,她被性侵,索性殺了繼父。

 陳語彤是真正的幕後操盤手,她也是最早被欺凌的人。所以她想假借其他人之手,將四個惡女除掉,於是她暗中將惠君的手機放入櫃子,讓惡女將矛盾引到惠君身上,惠君最後遭迫害,自然而然有了惠君父親林在福的雨夜復仇。

 陳語彤將惠君被虐待致死的視頻,給了惠君的父親林在福看,相當於間接操控了林在福。讓這位法外制裁者,為自己錘殺了四大惡女。其實惠君才是真正的無辜者,而他的父親林在福愛女深切,才會被利用做了工具人。所以,當法律不能審判罪惡之時,那麼私刑必將降臨人間,電影的主要敘事放在當下時空主人公的復仇之上,正義以不尋常的方式出現。

 該片充滿社會批判意味,電影的看點,集中於當下時空的復仇過程與懸疑追蹤之上。飾演惠君父親林在福的王傳君,在摯愛的女兒面前溫柔依戀,在霸凌者四個惡女面前殘酷瘋狂,其情感轉換流暢自然。幾場精神崩潰的戲,讓人沉浸在愛女心切的情緒中,久久無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