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漢燦爛,天穹浩瀚。錢茹手執筆紙,思緒卻已達光年之外,閃爍的星點似乎總在叩問那個人類面臨的終極問題。
「宇宙如此之大,我們是否孤單?」作為《飛碟探索》的編輯,這個問題一直縈繞在錢茹心中,這也是這個中國探秘不明飛行物(UFO)「第一刊」的創刊之問。
在載人航天書寫傳奇的今天,不明飛行物似乎已是過時談資。但在過去很長一段時間,這個碟狀圓盤卻寄託著人們對宇宙的無限想象。前不久引發熱議的電影《宇宙探索編輯部》就是以《飛碟探索》為原型。不少知名科幻作家,都是雜誌的讀者、作者。
《飛碟探索》創刊於1981年。改革開放之初,人們渴求知識,國外對不明飛行物的熱情也傳入國內。這本主要刊登國內外有關各類不明飛行物事件的雜誌,一經推出就引發追捧,發行量最高時達34萬冊。
題為飛碟,意在探索未知世界。這本雜誌成為很多讀者仰望星空的「啟明星」。
51歲的讀者張滿溪仍清晰記得與《飛碟探索》的初次相遇。在陝西小城郵局旁的雜誌攤,10歲的小女孩從一眾小人書裡翻到了這本雜誌。奇形怪狀的不明飛行物、失落的瑪雅文明……從此,她打開了通往未知世界的「大門」。
「這本雜誌讓我始終對未知保持好奇,我也因此養成了專注、愛鑽研的習慣。」張滿溪家中至今仍保存著幾百本《飛碟探索》,睡前翻看舊雜誌已成情懷。
錢茹2000年進入雜誌編輯部。此前,星空對她來說只是自然界的浪漫。
「數不清的稿件和讀者來信把我們不斷拉向宇宙深處。」她開始和讀者、科研工作者一同觀察星象,也曾循著來信的線索前往祖國的天南海北尋覓「天外來客」的蹤跡。
那時,不少飛碟愛好者癡迷於「發現」。可經過編輯部同事的調查,證明許多貌似地外文明的線索很可能只是大氣現象、飛鳥、人工製品,甚至鏡頭下的光斑。「雖然我們對太空充滿好奇,但都要以科學、辯證的思考作為基礎。」錢茹說。
斗轉星移,時代向前。《飛碟探索》經歷了改版、休刊、復刊,雜誌從16開變到32開,從48頁變到160頁,編輯部換了新址,揭開神秘事物的面紗已不是主要內容。
「轉型後,我們主要做嚴謹的科普內容,帶讀者瞭解國內外的前沿科技。」編輯馬文若兒時也曾幻想與地外文明接觸,3年前進入編輯部後,她發現雜誌已與過去不同,現在國內的科研發現佔據了大部分版面,文章囊括天文、考古、生命等多個科學領域。
從科幻到科普,從國外到國內,背後是中國科研水平快速發展和群眾科學素養的持續提高。
兒時受到《飛碟探索》啟蒙的馬瀚青如今成為遙感科學博士。在他眼裡,科技不僅改變了生活,也改變了人們的認知:中國在航天、大飛機等領域的成就,成為全社會人們的熱議話題。
「科技服務社會才有意義,科普工作就是科學指導生活的過程,在提升大眾科學認知的同時,也為下一代播下科學的『火種』。」馬瀚青說。
讀者出版傳媒股份有限公司期刊出版中心總經理王鐵軍介紹,2020年《飛碟探索》雜誌復刊後,加強了與中科院等科研院所的合作,舉辦了多場以「科學家做客讀者直播間」為主題的科普直播活動。
「現在空間站都上太空了,未來的目標必定是星辰大海。」錢茹和同事們始終堅信,人類對未知的探索永無止境,問題的答案就藏在群星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