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常聽老廣東人說「廣州城,香港地,澳門街」,對比之下,意思澳門是一個比較小的地方,另外,澳門開埠初期有一條熱鬧的商業街──即今日的營地大街,古稱「澳門大街」、「澳門街」,因此澳門被稱為「澳門街」,雖然澳門現在已經是一個國際化休閒旅遊都市。
我挺喜歡澳門被稱為「澳門街」,因為澳門街不大,澳門街很有歷史,澳門街很有特色,是個適合漫步,適合用腳去一步步丈量,用眼睛慢慢去發現,用心去品味去欣賞的城市。
漫步澳門街,總會有驚喜,總會有發現,總會有收穫。今年八月底一個炎熱的午後,在盧廉若公園附近的小巷子穿梭,經過葉挺故居,遂進去參觀。進門有個小花園,故居是棟兩層的小洋樓,外牆是淺米黃色的,高大的西式百葉木窗呈深柚木色,窗框外勾勒着一圈白色,雅致美觀,木門和家具都是跟窗框顏色一致的深柚木色,地板是具有南洋風格的花瓷磚,實木家具雖然有些年頭了,實用,古樸而美觀,整個紀念館內外都顯得典雅,舒適。紀念館內還有一台縫紉機,是葉挺夫人當年縫製衣服用的,還有葉挺將軍用過的懷錶,照相機,雖然這部照相機是複製品,卻也讓人了解到當年葉挺將軍是攝影發燒友,而且這部相機是萊卡牌的。
記得小時候的語文課本中有葉挺將軍那首非常著名的詩篇:「為人進出的門緊鎖着,為狗爬走的洞敞開着,一個聲音高叫着:爬出來吧,給你自由!我渴望着自由,但也深知道──人的軀體哪能由狗的洞子爬出!我只能期待着,那一天──地下的火沖騰,把這活棺材和我一齊燒掉,我應該在烈火和熱血中得到永生!」──葉挺不愧為鐵軍軍長!這樣一位感情熾烈、氣勢豪邁,正義凜然、寧死不屈的新四軍領導人,為甚麼曾經會在澳門這棟房子居住呢?參觀完葉挺故居,找到答案:首先,葉挺是廣東惠陽人;第二,葉挺的夫人李秀文是當年澳門富商之女,也就是說,葉挺是咱澳門女婿呢!位於澳門賈伯樂提督街七十六號的葉挺故居,實為當年葉挺的岳父送給女兒的嫁妝。一九三一至一九三七年間,葉挺夫婦和子女在此居住七年,葉挺的好幾個孩子都是在澳門出生的。想必葉挺將軍一家在澳門生活的七年是美好溫馨的。「無情未必真豪傑,憐子如何不丈夫」,葉挺故居給我們展示了葉挺將軍作為普通人有血有肉的一面。
再次來葉挺故居參觀,是十二月中旬參加澳門市政署下轄的活動,巧了,活動就叫「漫步澳門街」,該活動總共有十九條線路,我們參加的是其中一條「澳門歷史名人的足跡」,一個午後,帶着五年級一個班三十多人來到葉挺故居。發現故居剛經修葺優化,院子裏增加了葉挺夫婦與孩子們的雕塑,展品更豐富了,室內設有「人要上行 葉要上挺」「北伐名將 鐵軍傳奇」「烽火軍長 錚錚軍魂」「濠江寓志 風雨同舟」四個展覽部分,還有葉挺長子葉正大(我國第一批航空專家)捐贈的航天器模型和書籍陳列於房間木櫃中。
孩子們認真聆聽專業導賞員的講解,一一瀏覽展板內容,觀看、了解葉挺一家曾經的生活用品。葉挺那愛憎分明、劍膽琴心的精神和情懷,那卓越的軍事才能和大無畏的革命精神深深打動了這些小學生們,五年級學生原本是活潑好動的,參觀葉挺故居,孩子們越來越安靜,一個個若有所思。臨走前,我們要拍照留念,孩子提議:「老師,我們圍繞在葉挺將軍一家的雕塑四周圍,跟他們一起拍照吧?他們遭遇空難不幸罹難,我們就是他的孩子!」
於是,在澳門十二月和熙的暖陽下,在葉挺故居的院子裏,孩子們跟葉挺將軍一家溫馨合影,好像將軍一家從未離開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