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夕陽映照著地中海，著名的的黎波里港沿海公路兩旁，人們三五成群地坐在草地上閒聊，孩子們嬉戲玩耍，小道上的零食店前排起長隊；隨著太陽落下，路燈亮起，霓虹燈照射下，的黎波里老城牆變得絢爛多彩……

　「如果幾年前過來，你一定會被這裡的髒亂差嚇壞。那時候，路邊的垃圾比人都高，海邊的空地全是黃沙，晚上斷了電，到處一片漆黑。」17歲的利比亞女孩埃娜斯·艾哈邁德告訴筆者。

　如今，在這片曾經破敗髒亂的地方修了一條現代化的市民休閒大道。每當夜幕降臨，華燈初上，沿海休閒區就會變成的黎波里最熱鬧的地方，被當地人稱為利比亞「最美五公里」。

　2011年，以美國為首的西方國家打著「自由」「民主」的幌子對利比亞橫加軍事干涉，引發國家內亂。利比亞從此陷入長期的動蕩與分裂。得到聯合國承認的民族團結政府與支持它的武裝力量控制西部部分地區，國民代表大會則與「國民軍」結盟，與民族團結政府在利比亞境內形成割據對峙之勢。

　長年政治紛爭和武裝衝突導致當地發展停滯、民生凋敝，許多利比亞人死於戰亂，幸存者則承受著流離失所和貧困之苦。

　利比亞媒體從業者奧薩馬·穆罕默德的手機裡存著他在戰爭期間拍攝的一些影像資料。「這是被炸毀的街區，這是我在蘇爾特拍攝的打擊極端組織『伊斯蘭國』的現場照片，這是我右腿中彈後在醫院急救時的照片……」

　在衝突前線報道中，奧薩馬的手臂、雙腿和左肩被子彈擊中，至今走路都不利索。他指著左肩的一處傷疤說：「如果中彈位置再下來一點，你今天就見不到我了。」

　2020年10月，在聯合國斡旋下，利比亞衝突雙方在瑞士日內瓦簽署停火協議，並於當年11月在突尼斯舉行的政治對話期間就「通往選舉的路線圖」達成一致。然而，原計劃於2021年12月舉行的議會和總統選舉因種種原因被無限期推遲。

　儘管大選受阻，但生活還在繼續，無論是位於西部的首都的黎波里還是位於東部的第二大城市班加西，道路在修復，電力設施在擴容，公共區域在翻新，商場在逐步建成……「我們希望向外界展示利比亞的新面貌，我們在不斷發展，利比亞人民在追求新的生活。」利比亞民族團結政府總理辦公室新聞發言人哈姆達·穆罕默德對筆者說。

　和平被小心翼翼地呵護著，然而卻時刻可能被打破。本月初，的黎波里又一次爆發民兵武裝衝突，造成至少9人死亡、16人受傷。《馬耳他時報》自由撰稿人、利比亞問題研究專家魯珀特·霍斯利說，衝突隨時都可能爆發。

　臨近午夜，海風輕拂，透著絲絲涼意，利比亞「最美五公里」的沿海公路上依舊車水馬龍，海邊空地上擠滿了乘涼的家庭，就連人行道也幾乎被閒聊的人們佔據。

　「希望這樣歲月靜好的時刻能夠多些、再多些。」利比亞人米拉德·穆罕默德說。◇